青海新闻网讯 在青海石油局,她的名气比局长大。在柴达木干了近三十年的妇科大夫,经她手接生了成百上千个生命,她是名副其实的生命使者。
你会唱《康定情歌》吗?“跑马溜溜的山上,一朵溜溜的云呦……”,只有山美水美人美的地方才能流传出如此久唱不衰的美妙民歌。她能动情并地道地演唱这支歌,因为诞生这支情歌的地方,就是生她养她的故乡。
马崇煊,1960年毕业西南医大,因她是哈萨克族人,学校想留她在大城市工作,可她坚决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。青海油田当时会战正红火,自1954年勘探已经六年了,勘探队的小伙子们不少已经结婚,急需妇科医生。马崇煊接到通知,二话没说,打起背包就来到了柴达木,她把《康定情歌》也带到了大戈壁。
刚来的那天,是仲夏的一天下午,阳光灿烂,可她一人却躲在妇科值班室里一脸阴霾地哭了起来。刚刚送来一位孕妇“胎盘早期剥离”,病人已奄奄一息,急需手术抢救。可她,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生啊,从没做过这种手术,而有经验的老医生此时正在内地休产假。此时此刻,仅她一人是大学毕业的大夫,真是喊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大戈壁太缺少医生了!急得她一时六神无主,大哭起来。
这时正在看病的副局长赵启明闻声赶来。老赵在部队时就是卫生员,转业到油田是卫生处处长,老处长遇到过很多紧急危难的病例,早已处惊不乱、镇静自若了。他问明情况,紧紧握住小马的手说:“为了病人,大胆去实践一次,又能怎么样?!一旦出了问题,一切后果,我负责!我就站在这儿,等你的好消息!”老首长的话似春雷,给她注入了拿起手术刀的勇气;老首长伟岸的身躯似昆仑,站在手术台前她就有了主心骨。
手术成功了,一个小生命在柴达木的冷湖诞生了。
从那以后,马崇煊不再是爱哭鼻子的大学生了。在她那羸弱的只有七十几斤重,用一块大手帕就能把腰扎起来的身躯中,日益积蓄着凝聚着一位哈萨克族女医生坚韧执着追求的能量。她成了油田有名的医生,可文化大革命一来,她成了“反动学术权威”,被赶到离冷湖医院二百多公里以外的的南湖农场“劳动改造”。
那是1966年12月的严冬,她扛着行李来到农场,人还没坐稳,,一个藏族同胞抱着一个小男孩跑进了屋。“您是大夫吧,快行行好,救救这孩子。”她急忙给孩子检查,一查吃惊不小,是麻疹合并肺炎。孩子正发着高烧,不及时治疗,发展为走马牙疳或口腔穿孔,可就有生命危险了。
望着农场这简陋的医疗站,马崇煊紧紧锁起眉头。没有输液设备,消炎的青霉素针剂也少得可怜。她一了解,农场70多个孩子,一半以上得了麻疹。她去敦煌县医院求援,县医院院长无奈地说:“今天一天就有54个孩子住了院。”她只好返回了农场。
这时,小小的医疗站已挤满了抱着孩子的家长,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马大夫回来,马大夫先把大家劝回家,然后背起药箱,走家串户巡诊。她先后为72户建立了72张医疗卡片,根据孩子的病情,每天到这72家登门看病、送药、打针。农场的工人做梦也没有想到,这个“牛鬼蛇神”去给他们带来了福音,一个多月后,病情被控制住,5个病危的孩子全部脱离险境,可马崇煊却累到了。
局医院要为她落实政策,召她回冷湖局总院。农场的人真舍不得让她走,一家又一家把她当亲人一样往家拉,喝着热茶,唠着暖心的话,那位藏族同胞久久拉着她的手,眼泪止不住地落:“马大夫,您还能回来么?”